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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寶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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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遠(yuǎn)都忘不記11年前的今天，頭頂我的那片天，身后那座山頃刻間轟然坍塌。
在那樣姹紫嫣紅，熱鬧非凡的春天，我就那樣日日夜夜守在母親床前，眼看著她一點點一點點似油燈慢慢消蝕殆盡。
那時窗外經(jīng)常是有鳥兒歡叫的，母親白天經(jīng)常是昏睡的，但一到晚上苦痛總折磨著她大聲喊叫。那些日子，白天黑夜她用到最高一個頻率的字是“毛”，這是她為我取的乳名，也是我的小名，更是母親對我從未更改過的稱呼。有意識的，母親會這樣喊我一聲，沒意識的母親也時不時這樣喊我一聲。好像喊不夠，又或是她潛意識里，她的世界只有我一個存在一樣，我就是她的天。
那年午夜的春，殘留的寒意還是徹骨逼人，母親最后還是喊了我一聲就再也沒了呼吸。即使之前母親在她清醒的時候再三囑咐我，她走時，我的眼淚不能掉到她身上，到時我想念起她的時候，連夢都夢不到了。但是那一刻我真的沒有辦法去做到，我滿眶斷了線的淚珠的走向，還是滴在了母親還溫度尚存的身體上。即使我也不想這樣。母親就這樣走了，于別人她也只是走了就走了，但對我，那是一個明朗世界和愛的斷裂和消亡。媽媽不在了，這些也跟著不會在。
永遠(yuǎn)也忘不記，第二天上午地仙來給媽媽看地，爸爸讓我守在家里，但是我還是偷偷地跟在他們身后，我想看看媽媽最后到底是長眠在哪一塊山谷中或哪一片樹林里。最后我偷偷地知道了，等他們一行人走遠(yuǎn)，我一屁股坐在山腳還未全綠的草叢中，放聲大哭了起來！那天天氣真好呀，好得你無法去挑剔它的不是。那會我是全界最孤獨的孩子，除了自己的哭聲在山谷中孤寂而悠長地回蕩，就只剩下對面高處高壓線那種嗡嗡低分貝的小片沉悶聲了，連鳥叫聲也不能聞見。
是的，以后再也見不到母親的音容笑貌了，再也感受不到她對我的溫暖和愛了……有的只是無盡的難以用文字筆墨描寫出的思念。那些思念想念就如沙漠里遍地的沙丘一樣堆積無垠，風(fēng)一陣刮過又形成新的沙丘。
不知道哭了多久，加上連日不曾休息好，我竟趴在草叢里睡了過去。夢里，母親慈祥美麗的樣子竟然出現(xiàn)在了我的面前。“媽，你還好嗎？”“我很好呀！”“媽，你身上還疼嗎？”“不疼呀，傻孩子！”“媽我想吃你做的肉蒸面還有辣椒炒肉了，可以嗎？”“當(dāng)然可以呀，這就給你做啊，但你可不能貪嘴吃撐了小肚子哈！”“媽媽媽……”最后我醒了，原來只是一場夢，原來我還是能夢見媽媽的。
對于我，我的媽媽，除了這觸不到寫不出的記憶、想念和心底中油然而生的依賴感，就只剩下這夢中美好的回味余味了。不是嗎？
（農(nóng)歷二月二十六，才是媽媽的忌日，提前寫了這篇小文，是和我往常一樣，在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孤獨，不被理解和心累無助的時候就會想到我的媽媽。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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